当代中国花鸟画坛争奇斗艳,作品繁盛,有品位有影响的画家不断涌现,河南省政协书画院专业画家陈枫即为佼佼者。
翻开中国美术发展史,近百年来的中国花鸟画所发生重大变化的标志,可谓笔墨的实验性、形式的创造性、气息的时代性。特别是近年来,中国花鸟画愈来愈从传统的模式中蜕变出来,在直接面对现实中获取创作激情与灵感,使作品成为时代精神的折射。现代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如何在全新的社会背景下,完成中国花鸟画向现代形态的转换,成为每一个有责任感的国画家自觉探索的重要课题。青年实力派画家陈枫以其强烈的现代意识和开拓进取的风范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探索成果。他那独具个性、令人耳目一新的彩墨花鸟画,已逐渐引起同道及学术界的关注和收藏界的青睐。
画家陈枫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以全新的面貌在河南画坛脱颖而出。以古人为师,精研古人的笔墨风神,在学习朱耷、陈淳、吴昌硕、任伯年、陈半丁、王雪涛、于希宁、郭味渠等名家技法的基础上,大胆探索,不断创新。他有着作为当代画家的现代意识,有着不囿法理敢于求变的秉性。他的作品对色彩的拓展,对现代构成的理性把握,对平面装饰意味的自觉吸取,都足以表明,他已经找到了一种具有现代艺术特征而又富于个性的绘画语言。
陈枫的作品从表达方式上大致分为传统写意和现代重彩两种类型。前者注重现代审美意境的开拓,后者注重审美情趣的传达;前者注重于情感的宣泄,后者则重于理性的抒写。他的作品无论是传统写意还是现代重彩,都与传统水墨画拉开了距离。他将西画色彩中的表现方法,融入传统笔墨的情趣,追求色彩的变化与和谐,色墨并用,墨色相辅,达到了一种色不碍墨、墨不碍色的景象。因而使作品呈现出色彩斑澜、变化丰富、气氛热烈、激情充盈的视觉效果。他吸收西画的构成观念,改变传统花鸟画中折枝花卉、案头清供等类型作品的构成模式,并将山水画的意境注入花鸟画,从而拓展了花鸟画的视角,扩大了花鸟画的视野。
他注重画面的整体把握,在不失传统笔墨韵致的前提下,追求一种更为开放、自由、而无具体程式规范的绘画语言,使他的作品充溢着艺术的灵性,传达出主体情感对自然与生活的诗情感受。
传统花鸟曾一度成为文人寄情花木、托物言志的重要特征。文人画家的作品多以高古、清雅为上,寄寓泊淡、隐逸的出世情怀,在绘画中寻求一种心灵的寄托和精神的慰藉。尤其是明清以来,此风日盛,以致时至今日,追逐摹仿者仍然大有人在。而在当今如火如荼的时代,依然把这种消极处世心态作为追求目标,显然已不合时宜。那种一花一草,一鸟一石,逸笔草草的旧程式如果不注入时代观念,即会失去生命力。陈枫作为一个有使命感、有创新意识的当代青年画家,他的个性在于不逃避时代,以率直达观的人生态度,使自己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礼赞融于作品之中。他从不做作,也没有无病呻吟的虚伪,作品常是极尽艳丽繁华之能事,一派阳光灿烂生机盎然,让人体味到有一种积极向上、朝气勃发的生命力,如一曲曲生命舞出的清丽乐章,从而感染着欣赏者。正因为不“为新赋诗强说愁”,唯其这种洒脱与坦荡,才使他的作品具备了一种自然、健康、亲切、感人的艺术风格。
为使作品笔意丰富、面貌新异,他把西画中的色彩观念、布局方法和中国画传统技法融合在一起,来丰富和充实牡丹的层次和空间,用极富渗透力的笔墨描绘牡丹灵美的花型、浓郁的盛叶、劲健的枝干,使之浑厚华滋、美好和谐。画面或金壁辉煌、或绚丽璀璨、或清新明快、或富贵神秘、或激烈奔放、或恬淡细润、或婀娜多姿,色彩亮丽处生动怡人,纵深处神秘、幽邃,水彰墨化,彩墨交融,虚实相生,抽象与具象和谐统一,显现了极强的感召力。
欣赏他的作品《素艳》,用笔洗练而飘逸,线条流畅,笔势柔和劲健,笔笔用心。没骨法花叶衬托出白色牡丹的圣洁、娇贵,显现出音乐的节奏、生命的韵律,美伦美奂。他用神来之笔在描写对象线条与轮廓时追求一种若有若无的朦胧意境,引导着我们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如作品《天香》,以大泼墨、泼色手法表现多层的密叶、厚重的花头。色彩变化丰富,画面疏密得当,使整个画面形成对比强烈,朦胧含蓄,淡雅别致,有强烈的装饰性和视觉冲击力,充分体现了画家以传统手法向现代绘画的创新。《清香入花骨》、《春酣》等作品,那种朦胧的境界,模糊的语言表达,近乎抽象的图式营造都具有强烈的现代意味。这些作品力求语言纯粹化、凝练化、单纯化,形被简化到极至,而神韵则在一种隐约、飘逸之中浮现出来。这样的作品也许真正代表了画家的艺术追求与发展趋向。因此,无疑地展示了彩墨画语言的纯化特点,也展示出一片充满神奇魅力的全新艺术空间。这种在意象与抽象之间游移的语言方式与空间表达,因其朦胧模糊,边界的藩篱自然被打破,物我的阻隔不再成为障碍。画面的无中心处理,抹去了主次层次,一切是焦点,而又不是焦点,除了感觉,还是感觉,循着画面在曲径之中探访幽处,去领略一片造化无极的神奇。也许这样的处理空间更为广阔,当代人焦虑的心灵自然在其中寻找慰藉。他往往将颜色用到厚得不能再厚,艳得不能再艳,却并非“随类赋彩”,而是一种融入了画家主观感受的表现性色彩;表现对象原有的结构形式也被他分解并重新组合、自由调遣;他甚至不惜放弃笔墨作为中国画构筑画面主角的尊贵地位,以期获得更大的表现自由。花之富贵,草之灵秀,不同画家有不同的画法。《国色奇葩千代赏》画中,陈枫以平稳奇峭的构图,使高低错落的富贵花形成一种动势,在古拙率意的行笔中,写实写意,取花之正侧俯仰,飞动于点划浓淡,舒龙卷云,惊蛇入草,沉着施色,运笔洒洒,真是蕴万象于胸臆,施灵动于腕间,笔底留住千古韵,但写富贵满人间。画家悟出了吴昌硕以书入画,如锥画沙,气贯大体不加娇饰,金痕石味巧为丹青的个中玄理,信笔疾书,逸笔草草,写出了深厚苍劲,画出了古味新风。读陈枫之画,通体舒畅,一片清馨。另一幅《春韵》是陈枫描绘富贵之花盛开的情景。花分两组,有聚有散,有多有少,形成对比。左下方的花以勾填法表现,线条流畅,层次分明,中心的一组花,以没骨画法,花瓣尽情舒展,色泽腴润,笔法凝练。画家十分熟悉所要表现的对象,将其不同的姿态和神韵表现得恰到好处,真实、生动。在这幅画中,画家重点追求表现牡丹花开的红艳和灿烂,展示花开季节的盎然生意,使画作洋溢着蓬勃生机和无限活力,从而充满了感染力。陈枫作画用心良苦,推敲再三,反复斟酌,因此下笔能一气呵成,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正是这一切具有现代意识艺术作品的特点,使他在中原画坛脱颖而出。他的作品,正是艺术精神表明了他的艺术起点、格调与超然。
艺术的价值在于创新。陈枫在艺术手法和理论造诣上不断挑战自我,否定自我,突破自我。多年的笔墨实践使他的牡丹作品技艺不断娴熟精湛,不论宏幅画制或尺牍小品,都包含着传统功力和自然生机,他用个人的灵感和才华抒发对美好的追求,用手中的画笔描绘新时代的风貌,让人品和画品通融,让心灵与墨韵和谐。
纵观陈枫的写意花鸟画,特点鲜明,注重个性追求,因而广受读者青睐。其特点之一,是生机勃勃,情韵隽永,观之如读优美动人的诗篇,令人兴奋,耐人寻味。例如他创作的国色天香系列,描绘的牡丹如诗如烟,情浓意远。它虽然画大自然的一角,却寓含了一个广大的空间,令人心旷神怡。南齐谢赫将“气韵生动”视为绘画的最高品评标准,其意在于强调中国画必须首先具有生动的神气、生气和和谐的韵致,这是作品的灵魂。其作品特点之二,是在笔墨技巧上,重传统而求新,泼辣奇巧,散淡清新。“骨法用笔”是中国画的重要特色之一。因为中国画的笔墨,不仅是造型、达意的手段,而且还非常讲究书法般的“笔情墨趣”,富有很强的韵律性、表意性。陈枫曾受过严格的基本功训练,之后又经过长期的探索与磨砺,广采博收,既注重汲取古人、今人的传统与长处,为他所用,又敢于革新创造,潜心开拓自己的艺术语言。纵观其作,笔法多变,皴染随意,不仅具有传统的曲直、顿挫和干湿、浓淡等种种变化,而且还有不少新鲜奇异的创造。如,《天香》中主体物象劲健奔放的勾写与一般物象疏散恣纵的皴染;《素艳》中前景笔快色明与远景的色墨淋漓;《清香入花骨》中重墨色的恣笔书写、泼洒;《春酣》中枝杈富有节奏韵律穿插等等,可以看出画家在笔墨运用上重传统而又锐意突破的努力。特别是,一些鸟兽的毛羽以及某些植物叶子,更充分发挥纸、水、墨等的性能,尝试用点水、冲水、冲墨等方法,使水与墨自然晕化出表现对象所需要的斑点、茸毛或雨痕等,不仅升华了对象的特征,也为画面增添了诱人的情韵。其作品特点之三,是在形象描绘与意境的开拓上,重写意、讲表现,强调富于自我的意象性。陈枫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十分重视师法造化。他经常到大自然中去历游名山大川,屡入园林野泽及洛阳牡丹园,观察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饱受自然的陶冶和熏染,收集了大量素材,为绘画创作奠定了深厚的情感基础和生活基础。最为可贵的是,他没有停留在对自然物象的客观再现上,而是按照古人“书为心画”、“画为心声”的说法,从生活感受出发,以自己的气质、情感、理解和审美好尚,去画自己心目中的花木与鸟兽,从而唤起观者的共鸣。典型的作品如《惠风和畅》、《春光明媚》、《翰墨春韵》、《国色奇葩》等中的山鸡、飞鸟、蝴蝶、蜻蜓以及相关的景物,之所以新颖动人,是因为它们妙在“似与不似之间”,似自然之物又非自然之物,实际已是一种渗透着画家自我情感、心声的物化形式。还有如《古瓶牡丹》等一类的系列作品,以更加宏观的视角,通过抽象、具象结合的图样来审视人生,则更熔铸了画家对生命、生活的深刻体悟,如此使之具有浓厚的哲理内涵,获得了耐人寻味的艺术效果。
青年画家陈枫与笔者是忘年之交,感情甚深。他年青力壮,朝气蓬勃,每天勤奋笔耕,潜心创作,不断有新的作品涌现。笔者相信:像他这样有才气的青年画家,在今后的艺术征途中,前途无量
——转自《中原书画报》
注:作者张本平系《中原书画报》总编、郑州市作协副主席、中国书画家协会副主席、中国青年书画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少林书画研究会副会长。